两年前，天生作为宏志中学第一个交换生要去美国留学半年。但由于没有户口，天生出国的一切手续都不能办理，去美国读书的计划也眼看着要泡汤了。看着儿子失望的眼神，瘦小的父亲凑了3000元钱，在一个月内跑了5次江西老家给他报上户口，办理护照。为了省钱，每次坐火车父亲连硬座票都舍不得买，20多小时就是一路站下来。

现在办理港澳通行证同样困扰着他们。离学校要求报到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了，天生的证件同样还是要回到那个远离县城的小山村去办。

父亲介绍，和北京流水作业不一样，在他们那个小村子要办齐所有手续，必须在村委会和县城政府盖两次章，还要拿两级的批文。而从他们的老家武当镇到龙南县城，坐火车至少还要6个小时。

“离开家有20多年了，村子里管事的老人也都换了。”父亲介绍，除了办手续麻烦外，在当地办事都要靠人际关系，现在人生地不熟的他只能硬拼着老脸把通行证办下来。

父亲这几天要再回一趟老家，他要把天生准时送到澳门去。“孩子开学、上课不能耽误呀。”父亲说。

破烂家庭收养5个弃婴

平凡叶家的不平凡事

叶天生，生活在一个有点传奇的家里。

天生的父亲叶新和母亲陈荣分别江西人和山东人，20多年前因为各自的原因来到北京，并组织了一个家庭，随后两个人生了天生和天胜两个儿子。因为没有任何资本，一家人的生活就是靠父母捡破烂和修皮鞋维持生计。

1993年3月，叶新捡破烂时捡到了一个被遗弃的女婴，因为是冬天孩子全身都冻得发紫，于是他把这个孩子抱回了家，但因为救治太晚孩子没有活下来。之后，夫妇俩又陆续捡到被遗弃的患有兔唇、先天性贫血的女婴。到了2000年，家里一共来了5个捡回来的婴儿。

“家里穷，也要让孩子们吃得好一点。”没上过多少学的父亲，用最淳朴的想法养育着这些孩子，他认为只要吃得好一点，将来有机会做手术时不会受太多苦。叶新认为，只要这些女孩子把兔唇做了修整，将来一定都是漂亮姑娘。

叶家的事被媒体知道后相继报道。不少热心人也开始向叶家捐钱，帮助他们为孩子们看病。

2001年，5个孩子中有4个被北京市儿童福利院带走。只有最大的“女儿”蒙恩还跟在他们身边。

“希望母亲和妹妹回来时，我可以有点成就了，能好好报答她们了。”去澳门之前，天生最大的惦念就是已经5年没有回家的母亲和妹妹。而现在的他在希望母亲回家时，更希望她可以看到一个富裕的家和事业有成的儿子。他说，这样才是对回家的母亲最好的报答。

2001年8月6日，正当媒体争相报道收养弃婴的叶家时，母亲陈荣却带着唯一一个没有被福利院带走的“大女儿”离家出走了。整整5年过去了，母女俩音信全无。

从小大妹蒙恩和天生的感情是最好的，当时天生在宏志中学上学一个月才回一次家。该上小学二年级的妹妹就偷偷把好心人带来的吃的藏起来，等他回来拿给他吃。“她那时经常说‘哥给你好吃的’。”5年来，天生说每次看到上下学的小学生，他就会想起妹妹蒙恩。

到昨天，母亲和妹妹离开家整整5年了。她们刚走的几个月里，天生和父亲找遍了附近所有的街道、办事处和学校，问了无数的人但都没有她们的消息。

“那时孩子们要被送到福利院去，她舍不得。”说起妻子出走的原因，叶新说陈荣是因为媒体天天都在说孩子们要有新家了，她受不了才走的。

现在，他和儿子们都希望陈荣和蒙恩早点回家。“现在儿子要去澳门上学了，有出息了。希望能好好报答她们。”

本版文/本报记者邓跃

本版摄影/本报实习记者王鹏军(C001)